生命的問題是: 苦的時候, 天地好像合上了, 置你於不顧; 幸福的時候, 時間卻過得相當快, 快到你來不及細味, 而一切已成過去.
恍惚從創世之初, 一直到現在, 人都在一種蒙昧的處境裡面. (從來都)看不見自己和將來. --- 想起龍樹觀去來品的問題: 在運動中的人, 他也有跟著動麼?
怎麼說有, 說無, 都不恰當? 說有的話, 就有兩個運動的主體 (從一而衍生出二), 那不合邏輯; 說無的話, 離開了你這個主角, 縱使一切再時移世易, 又有甚麼意思?
從前讀博士的時候, 和一大群同學去Pub Crawl. 醉起來大家興高采烈, 但是奇怪地英國夏日黃昏的天空老是不肯黑沈下去, 於是遠望時只見一幢幢維多利亞時代的樓房, 背後映照著灰黑又發亮的雲彩.
世界奇幻, 我不期然對友人說:「你知道人生意義是甚麼?」「是甚麼?」「是寧靜」
友人是年青聰敏的分析哲學家, 對著這些故弄玄虛的說話, 當然會執拗. 「哈哈, 我說不是寧靜, 而是嘈吵. 嘈吵才是意義.」
這些爭論當然誰也說服不了誰. 不過, 我說時是真心說的, 而友人祇是鬧著玩而已. 好些年過去了, 到了今天, 當日的情景, 仍然歷歷在目. 而我的信念也沒有變. 或者, 我當日若非大醉, 就不會感覺到天地的不動如山, 以及那種永恆的無言無語. 我自己的生活, 從那一刻到現在, 忙忙亂亂, 翻來覆去. 像王尚義說的, 從0開始, 最後, 還是回到那個0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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