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9日 星期三

新年文告

生命的本質是孤獨的. 這是為甚麼人在世間會忙著追求和維繫. 很多的親情、友情、愛情、事業, 問到最終, 都解決不了人的無著感. 人有點像那位觸物成金的國王, 就算可以坐擁他的千億王國, 但把甚麼東西拿到手上, 都會瞬即變為一些與己無關的外物.

人無可避免會對生命中的一切興起一種笛卡兒式的疑問, 「我的確是活在這裡了, 但此時此刻, 眼前的書籍和燈光, 我能肯定都是真的嗎?」, 「他的確是我的親人了, 但他的存在能夠補充我人生的空乏麼?」,「我的確是得到這些和那些了, 但, 我開心麼?」

成熟的意思, 也許是人終於明白了這種生命中不能逾越的距離. 在寒風中, 在悄無人跡的黑夜裡, 在暄鬧奢侈的繁華中, 在五更卧被醒來時, 細味它, 遙望它, 接受它, 為它而死心, 為它而微笑. -- 也為尚不心息的眾生而默默禱告. 像看著孩子的戀愛與失望一樣, 感受是痛澈的, 但若沒有了這種童夢式的堅持和追求, 人生, 也沒有可微笑之處了.

2010年12月23日 星期四

Wikiworld

甚麼是新聞? 每天被報導出來的消息是否就是新聞呢? 我天天都看新聞節目, 從無線的廿四小時新聞台到有線的重點新聞, 但是得到甚麼資訊呢?

英超的消息, 德甲意甲打成點, 我從來不明白為甚麼 (被逼) 要看. 我也不明白 Why it is a big deal. 費達拿同拿度打波, 從年終賽到慈善賽, 還有數之不盡的 NBA, 湖人對熱火幾多比幾.

我也沒有買股票外匯, 也不明白為甚麼新聞報導幾乎每15分鐘要提一次美國股市怎樣反覆, 港元對人民幣跌到幾多, 港股預詫證券收市價係點. 為甚麼這些是新聞? 為甚麼要報得咁密?

科特迪瓦選舉後出現的混亂狀態怎樣收科? 白俄羅斯總統選舉出術, 將反對他的總統候選人通通拉去坐監. 這些新聞在我們的電台又能佔幾多分鐘? 還有印度的崛起, 除了買百幾架戰機之外, 對他們的貧民有幾多幫助?

新聞好比一面鏡子, 電台報導甚麼, 不是反映了世界發生了甚麼事, 卻是反映了我們自己生活多麼蒼白: 金股匯, 六合彩, 樓市, 賭波, 人民幣走勢, 還有數之不盡的桃色新聞強姦案亂倫案, 還有總理去那裡那裡訪問. 我們的世界, 就是這些了. 更沒有其他.

最近維基解密公布的文件在國際間引起軒然大波, 不論是其主持人還是網站都被權力機關排斥, 追捕, 通緝, 歸根究底, 它最大的罪行, 乃在於它告訴了人們一些有內容的政治消息, 一些在世界封鎖線以外存在的現實. 世界的"守衛者" 不想我們知道這些, 但我們自己又有興趣知幾多?

2010年12月20日 星期一

聖誕佳音

hiphop 的精神, 當然就是一個字 Diu.
用 hiphop 來親近權貴, 為權貴們搽脂蕩粉, 亦都係好抵 Diu.

2010年12月14日 星期二

愛的微笑

我常常都對人際關係有種奇怪的抽離感. 以前, 曾經有朋友對我說, 我之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太投入這種關係所致. 「抽離」與「投入」明明有相反的意義, 然而, 兩者也是互補的.

年輕的時候和大學的同學很是要好, 我記得有一回我們一道到科大探訪一個剛開始讀碩士研究的同學, 那天風和日麗, 我們一群人有說有笑. --- 但是奇怪的是, 在最快樂的當兒, 我看著我朋友的笑臉, 竟有衝動抓起石頭砸他們的臉.

這種感覺難以名狀, 也很陌生, 但有時, 也是很熟悉的.

九七年那一年, 我沒有留在香港看回歸, 卻選擇去了英國半年, 在七月二日那天剛好出席一個哲學會議, 我很記得會後在一間 Pub 和另一個與會的講者談話, 她是個嬌滴滴的牛津博士生, 她談起對小孩子的愛好, 說她有一個表弟, 才三歲, 很可愛的. 我對她說, 我都有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外甥. 我太愛他了, 所以常常想起把他從七樓擲到地下的時候, 他皮開肉爛, 頭骨爆裂的情狀會是怎樣的.

她聽到差不多兩句已經開始花容失色. 接著我話, 假如用滾水兜臉潑過去又不知他會痛成怎樣. 我以為她既然是讀哲學的, 當然會對人性的複雜性有探究的興趣, 我以為那樣和她談話應該可以令她對我產生點特別的印象. 這, 當然是主觀願望. 少女哲學家那天走得很快, 基本上我還沒有完成我的自述她已經失蹤了.

不知道為甚麼現在想起了這些事來, 也許是因為前兩天和朋友吃飯時, 朋友說他要回國了, 然後我們基本上沒有怎麼說話, 很寧靜地吃飯和散步. 當時, 我心中也升起這種相似的熟悉的距離感. 但是, 人大了, 感覺來時, 我祇會給對方一個詭異的微笑.

2010年12月11日 星期六

和平獎

劉曉波獲獎, 總是令我想起這首詩:

尋芳不覺醉流霞, 倚樹沈眠日已斜
客散酒醒深夜後, 更持紅燭賞殘花

我也一次又一次的閱讀姜瑜的發言:
中方堅決反對任何國家及任何人,利用諾貝爾和平獎干涉中國內政,侵犯中國司法主權;事實充分說明,挪威諾貝爾委員會的決定,不能代表世界大多數人,特別是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意願,偏見及謊言站不住腳,冷戰思維不得人心。這場政治鬧劇,絲毫動搖不了中國人民堅持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決心及信心,一些人的圖謀是不會得逞。

我感到, 中國雖然強大了, 在經濟上超越了其他國家, 但是在某些方面, 它卻更像一個垂死的老人, 而且頑固不堪.

我也替姜瑜感到難過, 能夠當上中國政府的發言人, 她應該是一位很能幹的女子了. 卻要天天在鏡頭前扮兇扮惡, 勉為其難地為一些愚蠢過時的政治思想辯護.

每次中國政府不喜歡甚麼, 就要說這是一小數人的圖謀; 每次它想吹噓甚麼, 就要拿"中國人民" 出來祭旗. 到底現時還有多少中國人在堅持走社會主義的道路呢? 所謂中國式的人權法治又是甚麼東西呢?

中國人沒錯是小康了, 富裕了. 但他們在骨子裡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世界在發生甚麼事呢?

2010年12月6日 星期一

王仔. 龍樹. 維根斯坦

網絡世界與現實世界, 其實沒有兩樣. 你在網上被罵, 即是被罵了. 不會因為這發生在虛無漂渺之處, 而性質有所變易.

我和王仔是兩個十分不同的人, 雖然大家都有教書, 有攪哲學. 但是我的性情比較偏好神秘主義, 情感, 直觀, 而王仔是掃羅, 配之以自律, 邏輯, 科學.

聽說晚年的維根斯坦曾經考慮將 Philosophical Remarks 獻給上帝, 以顯其榮耀. 年青時候的維根斯坦認為現代社會是一個黑暗時代, 又說人們以為科學法則能為世界提供一切解釋實在是個虛妄 ( TLP 6.371-2). 王仔是維氏專家, 但他喜歡的 Witt.當然是沒有宗教傾向的 Witt.

我和王仔的氣質性情價值既有差異, 當然在很多問題的看法亦不會相同. 王仔, 大家都知, 是一個會辯到底的人. (Steven Lukes 有一次說, R. M. Hare 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你和他辯論的時候, 只會有兩個結果, 一是你錯, 一是你不明白他其實在說甚麼. 王仔令我想起 Hare.) 而我呢, 喜歡則說兩句, 但要纏呢, 卻沒興趣. 所以當我和王仔交手的話, 最後說話的, 肯定不會是我.

我在前面的文章討論龍樹, 原意只是想談談觀去來品的論證, 因為坊間的東西, 多不足觀, 而這, 卻又是佛學的核心思想. 王仔, 阿Gwai 和其他朋友都提出了看法, 同意不同意, 發揮好反對好, 其實一向如是, 都沒問題.

可惜卻奇奇怪怪地走來一兩個人, 道貌岸然地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而自己又不留名姓. 我動氣之後再回兩句, 已經感到自己像獵物一樣被蜘蛛絲愈纏愈緊.之後亦有不同的朋友出來說對錯.

一石激起千石浪, 可惜被激起的不是被遺忘多年的中論哲學. 王仔的看法是怎樣, 他已經說過了. 我想, 若有興趣的話, 請把注意力放回中論的內文. 因為呢, 那邊才是寶山, 不要為了路人的指點而空手回啊.

2010年12月3日 星期五

悲情二奶

我一直在想像悲情二奶的心境. 她含辛茹苦養大兩個孩子, 男的十三歲, 女孩十二歲. 她在情緒激動中燒炭自殺, 把兩個孩子弄死了, 自已被救回, 也被判處重刑 (七年監禁).

她的男人, 那位「觀音聖陽宮」的主人, 那位身家豐厚, 有十幾幢房子, 懂得造愛驅魔的色鬼, 卻在事件中全身而退. 繼續在人海中偷呃拐騙, 尋找下一個脆弱的靈魂.

悲情二奶往後怎樣過日子呢? 她有沒有想起和孩子一起的往事? 她有沒有想過再自殺呢? 她死掉了就起碼對得住孩子了(也許她想). 但死多一次, 兩次, 都是拿自己來糟蹋. 抑或她其實應該復仇? 向誰? 向那個罵她九奶都不如的大婆? 向到處留種的枕邊人?

對, 很多人都該死, 很多人都拿她來出氣, 佔她便宜. 大婆罵她用的惡毒言語, 何嘗不可以用在大婆身上? (男人有第三者的滋味她最清楚) 還有那個殺千刀的聖陽宮主人, 自許有甚麼神明能力, 卻沒能力控制自己的小弟弟. 每天靠欺騙信眾的金錢和心靈來過日子, 現在醉酒鬧事, 間接弄死自己的孩子, 也是一條可憐蟲.

這個世界欠了悲情二奶很多, 但面對著這班傻瓜, 她也是無語的, 畢竟落手殺孩子的是她. 往下來就算是刀山油鍋她也是要赴會的. 並且甘心受之, 都無怨懟. 在前生她踏進一間錯誤的廟宇, 在往後的日子, 她的任務就是要在心理上離開這個地方, 不思善, 不思惡, 在廟以外的世界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一個新的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