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0月31日 星期日

Superstitutiion

我同阿王唔同, 一向信命, 極之 superstitious. 可能自己心血少, 唔受得打撃, 所以成日望天打卦, 思考命運. 年輕的時候曾經到澳門搏殺, 晨昏癲倒, 迷頭迷腦之際, 看見打河有時打理籌碼時, 把籌碼疊到甚麼數字上面, 那個數字下一盤就開了. 雖未至於萬試萬靈, 但十鋪中七八鋪就夠嚇餐飽了.

我細個有返教會, 大到某個歲數之後從來唔祈禱 -- 除了搭飛機, 飛機一遇到氣流擺動我就 confess, 奉耶穌基督的名求, 阿門. 所以僥倖活到今日, 學校有錢俾你去外國開會, 我仍然免得過就免. 生死關頭的恐懼, 不是在街邊食腸粉的人可以理解的.

Lancaster 的講座我挺喜歡的, 雖然搭車去 HKU 隨時遠過返大陸, 我仍然不辭勞苦, 不過去了四次, 居然有兩次在路上塞車塞到去唔成, 就有點奇怪和巧合了, 四十幾歲人, 在香港住了三十幾年, 由邊度去邊度條路點我都唔知? Anyway, 今日會試下另一條路, Lancaster 講佛教與網絡文化, 四點開始, 我計劃最遲下午一點起程, 順便看看沿途風物景緻, 睇下上天有乜安排 …

2010年10月28日 星期四

Lewis R. Lancaster




去聽了兩場, 幾愉快. 佛學研究不一定要由義理入手, Lancaster 講書很好的, 娓娓道來, powerpoint 圖片豐富, 好像講古仔一樣.

上一場聽他說西夏和契丹的歷史和語言, 還有兩國如何花費國防預算用來刊印佛經, 都令人耳目一新. 他也略略談起敦煌學, 他認為石窟裡大批卷軸的存而不用, 可能與不同朝代的印刷標準與字體差異有關.

他自己曾經親身涉足過很多他所談及的地區. 治學認真. 不過, Lancaster 是退休教授, 年紀很大了, 手略為震抖, 這場演講, 應該未必會有第二次了吧.

這個星期是第三回合的演講, 單看題目都不知道他會說甚麼 (像之前一樣), 但有時間的話就會去.

2010年10月26日 星期二

哲客塵緣

我應該怎樣形容 s 呢? s是我認識的人中記憶力最好的. 和他討論哲學令人最懊惱的就是他會說某一個論點是某本書的第幾頁講的. 我後來聽說這叫做攝影式的記憶. 他有次在已故的 Bernard Williams 的課上對 BW說, 你不是在 Limits 的第幾頁講過這個論點麼? BW 回答, 你是除我以外, 唯一一個有能力在言談中引述我的書籍的頁數的人. 有次到 s 住的地方吃飯, 發覺 s 把書籍放的十分整齊, 整齊到書脊的邊緣可以形成一個絕對平面, 完全沒有高低不平的, 我試過把書拿出來看一看, 然後隨意放回去, s 和我談話間, 會不自由主的把那本書安放到和其他書形成平面的狀態. - 那是在很多年前的年了, 當時我和 s 都是 x 校的訪問學生. 碰面最多的地方就是 Blackwell 二手書的哲學書架.

五六年後, 我又在英國的 c 校碰到 s, 當年我和 s 是該校哲學系的唯一的兩個博士生, 但是我感到他的學問真是增長了很多. 我發覺 s 原來對康德的倫理學有研究之外 (那是他的博士論文), 也對 MacIntyre 很有認識, 在一個講述 MacIntyre 的討論會上, 我看見s雄辯滔滔, 但是我卻完全跟不上討論內容.

當時我和 s, 與學校的其他研究生也會定期進行討論會的, 也會在電郵上一起討論哲學. 已經忘記是有關甚麼問題了, 我有一次在電郵上激怒了s, 然後他說, 那是你的研究, 不是我的, 你不喜歡我說的話, 我也懶得談了.那事之後, 也再沒有跟 s 聯絡. 因其他原因我不久便從 c 校轉到另一間大學繼續博士研究. 後來聽說, 他在新奧爾良的某大學教書, 颶風 Katrina 來的時候, 把他屋子摧毀了, 包括他的書房. 他和家人則剛好到了另一個城市, 人是沒甚麼事, 書可是完全沒有了.

最近看見美國某大學有 research fellowship, 我在想著遞表之餘. 隨意看看大學的人腳, 卻發覺 s 原來在兩年前也在那裡做過 fellow, 現在還是該校哲學系的教員! 哎呀, 真是見鬼. 現在看見他的相片, 十多年來的人生轉折, 學術奔波, 現在還歷歷在目.

2010年10月20日 星期三

匣子

夜裡, 臨睡前, 他很小心地將每分的愛, 每點的慾望, 拿出來在燈下觀照.
他在想像自己和身邊其他人的每種關係, 每種的可能性, 每一個眼神, 每句說話, 它的字面意義和字底下的.
他感到自己好像一個老人癡呆症的患者, 每當他想起某件重要的事情的時候, 他就會忘記了它的重要性. 恍惚有甚麼來到他的手上, 準備仔細摩娑保存時, 那東西就會自動蒸發掉.
當人的身體枯萎了, 便會祇剩下骨頭; 當人際關係蒸發的時候, 便祇會剩下空白的時地人的記錄, 吃飯的酒樓和餐廳, 按照著既有的人際規範, 與一切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適當地放浪形骸, 大家穩健地回到家中的洞穴, 趁沒有人的時候, 把每種可能的慾望和感覺掏出來, 在燈下摩娑, 排列整齊, 放回密封的匣子中, 關燈, 上床睡覺.

魚缸的科學

今朝醒來前, 還是剛醒來時, 腦海中不斷想著: 夢境, 能進能出。
起來後看著家中的魚缸, 看見魚兒在各自游動, 魚缸中有長短不一的水草, 缸前有沈木, 裡面有魚兒蝦兒在躲藏著.
我想, 我們的意識世界也是這樣的, 人或以為夢中的意識與醒來後的人完全沒有關係, 其實兩者之間只是一個連續體的兩面.
而人心中的欲望, 憤懣, 希冀, 都是這個豐富的意識世界的一部份.能夠洞悉意識世界的活動的人, 除了是魚缸的觀察者之外, 也能從中穿越, 來去自如.

2010年10月18日 星期一

遷怒和泄憤

在 Blogger 上留言, 有時不經意間會按了Esc 兩次, 結果整段留言馬上消失. 我不知道為甚麼自己的電腦有這麼聰明的設計, 刻意不讓我愚拙的思想污染世界. 每逢發生這樣的意外, 我都有衝動想一拳擊落鍵盤泄憤. 那種不甘心, 那種有寃無路訴很難形容. -- 我的確這樣撃打過鍵盤好幾次, 但事後祇是感到自己的荒謬及愚蠢.

我常想, 日本政府如果是無理侵佔釣魚台, 那又與日資公司有甚麼關係呢? 那又與你在路上碰見的日本車有甚麼關係呢? 你有情緒要發泄是很正常的, 但為甚麼要發泄在這些無關痛癢的事物上呢? 破壞了別人的鋪面之後的你是否感到很正義呢? 那麼日本右翼份子的保衛尖閣珠島遊行, 為甚麼又沒有操進唐人街大肆破壞?

前陣子有女子遭男友刺了一百幾十刀而死, 理由是她與其他男人歡好. 事後殺人者還要口口聲聲說一生中最愛是她, 唉呀, 你愛她就要刺死她, 這條道理真是那麼明顯麼? 你要是愛她愛得那麼厲害, 看不過眼的話, 為甚麼不首先犧牲自己?

一切都是歸結為一句說話: 條氣唔順, 要別人來承受你的怨氣怒氣. 這是中國式的愛國主義麼? 是中國式的愛情麼? 也許是吧, 水滸傳中楊雄殘殺潘巧雲, 也是因為對方的水性.

2010年10月17日 星期日

互動

1.
答應了朋友幫手寫中文倫理學書的文章, 把手頭嚴肅的學術寫作擱置一旁, 一個月兩個月的認真寫, 改動了好幾次, 有時是風格問題, 有時是內容. 有好多時想跟他說, 我已到了耐性的邊緣, 這次希望是最後一次修改, 但沒說, 只是自己希望如此. 學術問題沒有絕對答案,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你也不同意我的. 但因為已經答應了寫, 而碰巧編者是他不是我, 所以還是盡量順著對方的意見改. 哎呀, 文人相輕, 如何能合作. 好辛苦.

2.
C 君最近在電郵上跟我說要更努力. 這是因為我, C 和年輕的 A 三個好朋友當中, 我和 A 最近都有文章在不錯的期刊上發表了. 但是 C 貴為大學的教授級人馬多年, 而 A 才是博士生; 我雖已在大學任教好幾年, 但都算是剛起步. 我們三個人在三條不同的起跑線上, 雖然都是攪與倫理學有關的題目, 但文筆風格, 方向和志趣非完全相同. 每次走在一起, A 和 C 都在熱烈談論學術問題, 而我總是跟不上討論. 他們雖然說我有 originality, 可惜我的原創能力不能老掛在額頭跟人比拼. 在學術世界裡面, 每個人都化身成他所出過的文章, 成為了他的 reference, 就算某君在現實世界有怎樣的名譽地位和金錢, 都與他的這個 reference 無關.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另一種的勢利, 我也有些朋友, 沒有文章發表, 或不是學術界的, 但我十分尊重他們, 也覺得他們比我有睿智. 有時和 A 或 C 走在一起時, 我會感到有點緊張, 但看到他們喋喋不休地爭論, 也會感到喜悅和滿足. 我覺得我和他們之間, 雖然有比較, 但是都仍然是一種良性互動.

2010年10月13日 星期三

白老鼠

劉曉波得諾貝爾獎, 之後劉霞被軟禁, 各國使館人員, 欲探望劉霞的通通被拒門外.

我一直在想, 在中國政府的這種管治之下, 中國人會變成怎樣呢? 你熱烈地炒股炒樓, 穿金戴銀, 好吃好住沒有問題, 沒有麻煩.

但是如果你要過問政治, 如果你想深刻一點的人生道理呢? 例如社會公義, 豆腐榨工程, 毒奶粉, 一黨專政, 你會好快踎監, 眾叛親離, 一身蟻.

在歷史上從來沒有一群秘密警察, 便衣公安, 其社會功能與物質主義文化如此接近, 他們兩者幾乎是互相支援著: 恍惚一頭是尖釘, 另一頭是單車和芝士, 中國人就是籠中的白老鼠, 你繼續做繼續捱, 久不久食下芝士,再發達就落香港買 LV, 這就是中國共產黨的德政了, 這就是和諧社會的好處了, 這就是你人生的全部了.

這種的共產主義, 能不令人感到費解? 這種的社會狀態, 不就是馬克思當年所批評的麼?

-- 國際政治好複雜, 我知; 波仔得獎, 隨時是西方社會圍堵中國, 借故令國家添煩添亂的陰謀, 我明. 我還懷疑他們同時把化學獎頒給日本人, 是在間接諷刺中國人沒有科學頭腦, 間接鼓勵架仔在釣魚台問題上興風作浪.

但是就算這都是真的, 我仍然覺得監押劉曉波是一樣的錯; 正如他們只是容許祖國同胞在適當的時候反日, 不適當的時候收聲收皮收艇一樣. 是將人當做工具, 政治的工具.

2010年10月10日 星期日

金蓮一問

「官人休要囉唣!你真個要勾搭我?」潘金蓮

水滸傳寫男女之事, 非獨潘金蓮與西門慶一對, 但是水滸寫她們倆的往來牽絆, 其描寫之細緻, 已經是千古絕唱. 人雖云金蓮為淫婦, 但是經受挑撥引誘之後, 金蓮還是要問一句, 西門哥, 唔好囉唆, 你係咪真係想攪先?

西門雖已上下張羅, 找來話頭醒尾的王婆牽針引線, 沒有金蓮這最後一問, 二人還是動不來的. 「勾搭」二字, 是人忌諱, 無論西門在腦中想多少遍, 還是說不出口.

男女之間, 你以為男方主動女被動, 其實男人往往夠膽做唔夠膽認, 在資左糾纏之際, 血脈賁張之時, 無論是怎樣的女人, 還得真情問君一句, 待汝老實回答了, 然後才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