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24日 星期一

The Uses of Literature



我對我的孩子說, 對不起, 你的童年竟然都是在又一城度過. 在這裡我們一起食飯睇戲買衫買鞋, 又一城金碧煇煌, 你想看多名貴的衣飾都有, 有Page One, 有蘋果電腦, 有iPad, 不過, 這裡沒有昆蟲, 沒有小動物, 沒有樹木. 我們也永遠祇能夠隔著玻璃看天, 從來沒有感受自然的風, 當然更加不會有雨 ...

當然, 要道歉的事情太多. 我們這一代祟尚自由主義的教育方式, 孩子沒能從小學好中國文化, 沒有人強逼孩子念誦唐詩宋詞, 沒有人強逼孩子每天練習書法. 文化熏陶就好像語言一樣, 過了一段時間才學, 就永遠不會學得深入.

我小時候也沒有人逼, 但老師在六年級考完試之後, 天天在黑板上抄長恨歌兵車行贈衛八處士, 我們一面抄一面死記死念, 這些詩歌在往後的日子像DNA一樣打在心內, 從沒離開過我. 之後, 我到了中六才開始學習書法, 一筆一撇, 每天晨早六時起床在報紙上練習, 練完才去上課. 我到大學之後, 生活開始愈來愈自由, 這些紀律也就沒有了.

前陣子和不同的朋友談起 the uses of literature. 文學的價值, 我說, 乃是給予人生命意義, 這個意義具有很強的美學的面向, 文學給我們意義, 因為它給予我們美. 這種美, 不是一時一刻的落日或者花開花落, 這種美是內在於人格的 Virtue, 內在於中國傳統的承傳.

我們今日, 當然都會強逼小孩子做事, 例如考八級鋼琴, 讀迪士尼英文. 這些東西不知道有幾多可以留在他們的心中. 我們的孩子他日長大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文化關懷. -- 或者一切都不可以勉強. 教育, 文學, 氣質, 一切都是命水使然. 達爾文當不成教士, 卻走了去航海; J S Mill 沒有被他的父親獨裁的教育逼瘋, 卻寫下了千古傳誦的 On Liberty. 生命的音韻是在轉折與迴旋之處完成的. 我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亦都不知道時代要我們的孩子往哪裡去的.

2012年11月8日 星期四

Our Enlightenment

世界潮流, 浩浩蕩蕩, 順之則昌, 逆之則亡
廿多年前, 和朋友到廣州中山紀念堂, 看見孫中山的墨寶. 很有感動. 年輕的我, 對著它躹一個躬.

我常在想, 今天世界思想的大潮又是甚麼? 兩百多年後, 如果人類文明仍倖存, 那時的歷史學家會怎樣描述我們呢?

知識載體的轉變, 會直接影響知識的內涵. 就好像印刷技術的普及, 間接導致文藝復興, 科學的發展, Kant, Voltaire, J.S. Mill, Adam Smith, Galileo, Martin Luther, 乃至歐陸諸國的革命, 無數的拋頭臚灑熱血, 種種的意識形態興滅.

上一代的學者, 常常花時間在資料搜集上面, 我諗大學的時候, 圖書館管理員還會向我們介紹那一格格的咭紙櫃, 裡面可以翻查甚麼書籍是甚麼書號.

諗碩士的時候, 學術論文都是靠影印留存的, 買英文書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 結果當然是甚麼都影一大餐, 印了出來看過未看過都不捨得丟掉. 結果家中的文獻堆積如山, 如何收藏怎樣分類都是問題.

今日, 知識的載體全部都不是hardcopy了, 要看百科全書亦不需要拿起又厚又硬的Britannica. 人人手上一個tablet, smartphone, 任誰要問甚麼, 想知甚麼都不是難事. It is a big deal! 還有更重要的social networking 的發展, 人群的聚合和資訊的分享亦不再倚賴港口和商埠了.

這會帶來怎樣的革命呢? 這會為人類的意識形態帶來怎樣的根本性的轉變呢?
(人們好把北非的茉莉花革命運動稱為facebook revolution, tweeter revolution. But this is not all of it.)

最重要的是, 我應該如何自處呢? 如何調節自己的價值觀, 如何理解這個時代的精神, 如何貢獻給它, 如何改變它? And, how do I make the most of it?

我站在一個怎樣的交义點上? 應該怎樣表達這個時代的精髓? 我到底…是誰? (想起康德的 What is Enlightenment? 我們這個時代的康德又在哪裡? 他出來未?)

2012年9月19日 星期三

學術真與假

今早收到這樣的電郵:

Dear Dr XXX,

For over a decade Armstrong-Hilton has been editing research grant proposals for academics in Hong Kong universities, and for some departments and department clusters.

Our experience covers proposals from a wide variety of fields, and we know the time pressure you are under. If you would like us to edit your proposal, just reply to this email and we’ll be ready to help.

We look forward to hearing from you.

沒錯, 他們居然知道新一輪的政府研究資助 (Government Research Fund) 將在月底到期, 亦當然知道, 對很多大學教員來說, GRF 等於免死金牌, 所以生出這樣的一個市場.

問題是: 這一代的學者到底同 Fundraiser 有甚麼分別呢? 誰能籌得更多錢, 誰就可以升級續約或者攞Tenure. 但是這批人真正做的祇是 Manage 一批研究助理幫他們寫研究建議甚至研究報告而已.

將全部工作外發出去, 自己變身成為項目管理人 (project manager). 像這樣的人還算在做學問麼?  古人說, 人有學問如山蘊玉, 如淵藏珠,雖不現出,而精彩自然光潤. 在今天的大學環境中, 我們是否還可以碰見具有這種氣度涵養的人呢?

學問畢竟是一生力量的蓄積涵養, 在這當中假如滲了假, 沒有了誠意, 沒有了純真, 人還可以剩下甚麼呢?

2012年9月11日 星期二

為甚麼老年人未必有權投票?





忙緊寫文, 粗略講兩句. 上面這兩段片, 大家都看過了吧.

我都知, 選舉是一場遊戲, 有特定的規矩. 勝負的關鍵, 有時在於民心趨向, 但更多時, 反映了參選政團是否懂得玩這個遊戲, 以及, 它是否有很雄厚的財力去取勝.

不過, 保皇黨在上面的做法, 令人反感. 我覺得, 凡香港人, 都應該予以聲討. 這種行為, 在道德意義上, 與做假報大選票數目沒有很大的分別.

如果目前的法制沒有能檢舉此行為的基礎, 那, 為了公義的緣故, 政府也應該立法增設有關的制度的.

另一個值得討論的題目是: 像上面的這些老人家, 是否有權投票? 我沒有攪過這方面的研究. 不過, 很明顯, 民主制度的投票行為, 是建基於一定的認知能力的. 這解釋了為甚麼十三四歲的小孩子沒有投票權.

我覺得, 如果十三四歲的孩子不配有投票權, 則上述的老年人亦不配擁有投票權的.

我知道, 就算年齡相若的老年人, 其認知能力的差異可以很大. (Woody Allen 76歲還在拍電影.) 有人或者會用這個理由, 反對硬性規定某一年齡的人不能投票.

不過, 其實也有很多十幾歲的孩子相當成熟和有見地的. 他們不也被法律硬性限制了其投票權利麼?

所以, 我們可以取一個(在某一年齡)多數人的表現為標準, 例如一般75歲人的認知程度去到那裡, 如果他們當中大多數的腦筋都是不甚靈光的話 (如上面的老人家), 我們有理由在法律上予以限制, 例如, 76歲或以上的人不應該擁有投票權.

我不知外國的情況怎樣, 但這是我的論證. 我覺得, 香港的政客操縱 (manipulate)不懂事的老人家投票的情況太嚴重了. 這既不公義, 亦不尊重他們, 我們應該禁絕之.

2012年9月4日 星期二

Hope

期刊論文的死線逐漸逼近, 下星期開學, 要為新科備課, 又要處理行政, 還有永遠寫不完的研究建議, 不知道應該把腦袋放在那兒才好.

偏偏, 反國民教育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 我一天到晚追看新聞, facebook, blogs, 看著黃之鋒換衫返學, 穿皮帶. 又看他放學後穿著校服接受訪問.

人們常常都說的, 這是最壞的時代, 也是最好的時代.

學民思潮的同學讀的都是本地學校, 卻有這種識見和氣魄. 我覺得 CY和克儉都應該為此感到驕傲才對.

從來沒有這樣的, 一大群人, 老師, 學生, 家長, 盡人生的最大的努力, 甚至付出他們的健康和血淚, 祇是為了攪好某一科的教材. 以後, 也沒有人敢說香港人不關心他們的孩子和教育了.

香港以後會怎樣呢?

如果你單看那群立法會的小丑, 一個個聲稱自己才代表人民, 若果我們要旨意他們, 香港是不會有希望的.

不過, 我們的好處是, 一直以來, 為香港人發聲的往往不是高官或者尊貴的議員, 從保衛天星, 皇后碼頭, 菜園村, 以至今天的反國民教育運動, 社會的力量都是自發的, 來自民間的, 也往往包含不同階層的. 這, 才是我們可貴之處, 也是我們的希望所在.

2012年8月24日 星期五

不要瘋下去

我不喜歡facebook, 雖然我最近也用得多了. 我也不喜歡smart phone, 雖然我知道遲早有一天我也會出一部這樣的電話.

我不喜歡自戀, 也其實不想看見別人愈趨強烈的我我我. 在那裡吃飯, 吃些甚麼, 今天上班怎樣, 目前身在甚麼地方. 通通要在 facebook 報導一次. 有人說這不是 inform. 這種行為叫 meform.

我不想看見人每十分鐘 check一次 facebook account, 就算開會, 就算同枱食飯, 你都會聽到他的電話在震, 你都會看見他不由自主地低頭掃掃掃. 他並不是不尊重你, 他已經有努力過跟你social,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在你面前看 facebook, Whats App.

我不是在說某一個人, 我是在說幾乎所有人. 我不是在說某一個事件, 我是在說幾乎所有的聚會. 都有它的存在. 我們的時代, 已經患了集體的精神問題. 這些是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 其性質與強逼性洗手強逼自己檢查有無鎖好(剛鎖了的)門沒有分別.

我也許不是在說別人, 我是說自己. 昨天, 辦公室電腦的鍵盤忽然無反應, 我通知了電腦部門的同事, 然後自己安心看書, (也告訴自己終於可以安心看書). 然後去開了幾小時會, 一心以為回來後有電腦用, 誰知維修員居然沒有來, 一怒下再打電話用很強的語氣跟電腦部的同事投訴, 幹麼還未修理電腦.

自知根本沒有實事趕著完成, 我祇是不耐煩上不到網, Not Connected 居然是可以令人焦躁的一回事. 這種無必要的焦慮, 已經是一種心理問題.

另外還有妄想鈴聲, 妄想震動, 久不久以為自己的電話響過, 響了, 震了. 這是paranoid. 身上沒有電話就不安寧, 拍拍背包, 知到它的存在才感踏實.

夠了. 我不想這一代人變成這樣, 更不想下一代人變成這樣. Internet Connection 是我們的祝福, 亦是詛咒. 我們要好好地生活, 要有勇氣活在一個沒有它的世界裡.


Sources of Thought: 1. iDisorder, Larry Rosen: Amazon 2. iDisorder: All in the Mind

2012年7月30日 星期一

729所見所想

如果你問香港人愛不愛國, 我會答你, 六四的時候一百萬人上街遊行, 六三的當天打八號風球都有幾十萬人遊行. 當日年輕的他們, 到今日成家立室, 當中很多在昨日729又拖著他們的下一代, 輕裝上街.

別以為這相隔廿多年的兩次遊行在意義上互相矛盾, 非也, 兩者如出一轍的是人們反對專制政治的堅持.

我不喜歡洗腦, 所以其實我也不喜歡昨日在電視上看到的一些(大人教小孩)的政治活動, 口號也好, 撕毀中國模式冊子也好, 這些幾歲的孩子其實都不知背後的意義的.

不過以我所見, 大多數的家長都祇是與孩子靜靜地遊行. 沿途儘管有些人大聲唱Q版國歌(“中國牛肉, 好食..”), 他們都沒有跟著做. 坦白說, 作為香港人, 在這些年, 值得上街的事實在太多, 不過, 昨日的經驗是很獨特的: 人雖然多, 但都沒有怎麼叫口號, 整體的氣氛反而是溫馨的, 以三人或四人的家庭為單位, 通常都是一兩個「大人」帶著孩子, 或者是很少的孩子, 或者是帶著十歲八歲的年輕人. 都有.

支聯會常說民主薪火相傳, 他們的成績如何我不知道, 不過, 昨日遊行的一個很強烈的感覺也是這四個字, 薪火相傳.

沒有人要反中共, 沒有人要打倒一黨專政. 文匯報說這個遊行是反對派政黨在背後「操盤」. 我很懷疑他們這些年來到底是活在火星還是香港.

整體而言, 我在這一年的感覺是, 雖然我們沒有普選的自由, 但是香港人已經懂得自己做自己的野, 自己守護自己的價值, 自己出來投(), 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真正的道德教育, 亦勢必由此而起.

2012年7月21日 星期六

The (Im)possibility of Moral Education

1.
讀亞里士多德的尼各馬科倫理學, 看到有關Habituation的部份. 他說道德教育不是一門齋講的事, 最重要的是做, 是人從反覆的實踐中訓練得來的技藝, 亞里士多德不認為道德是一種書本知識. 道德是好像建房子, 木工, 彈豎琴般, 人需要透過實習才能摸索出來的能力.

2.
我們說反對洗腦式的道德教育. 在此, 洗腦只是一種教育的手段. 我們當然也反對對學生灌輸虛假的國情. 所以, 我們其實同時是在反對一些教育的手段以及一些教材.

不過, 如果我們要反對洗腦的活動的話, 我們也需要(以同樣的力度)反對資本主義社會對人的洗腦. 要反對無日無之的 SK II廣告, 反對食奶粉令細路變得聰明的廣告, 反對地鐵鋪天蓋地的減肥廣告, 反對電視上每15分鐘報導一次的財經及樓市新聞等等. 其實, 有甚麼利害得過資本主義社會對人的(扭曲及)洗腦呢?

3.
道德教育的最高境界, 當然是透過刺激學生獨立和理性思考的能力, 讓他們從這種思考中得出結論, 並且為了成全這個目標而努力.

不過, 我不知道人的價值觀有多少是循這個途徑建立的.

理性討論或者能夠令人口服, 但唔夠人拗, 你是否因而也心服了? – Pascal , 就算理性上信上帝會有較大的著數, 不代表他就會因而信上帝. 人是否接受某一個價值, 並不是人在一時一刻可以控制的.

不過 Pascal 教人, 你要令自己信上帝, 可以返教會, 學人祈禱唱詩, 久而久之, 你會在這種沈浸裡面改變信仰. (, 這與亞里士多德的看法不謀而合.)

4.
問題是我們的社會給予了我們的孩子一些怎樣的沈浸了.

在這一點上, 看看我們的祖國吧, 他們的小學生不也天天玩萬人操, 全部有少先隊共青團, 他們的中文書上有很多歌頌雷鋒以及其他共和國烈士的教誨, 他們天天教導學生捨己為人的道理.

我們的同胞又有幾多個學到了? 他們實際學到的是, 有權有勢者就以權謀私, 在海外的戶口屯積財富. 並且把孩子放洋, 管理海外戶口

所以我覺得, 道德教育真是一種很複雜的 chemistry, 你控制不到孩子的同輩教他些甚麼, 老師每日在課室實際在做些甚麼, 更加控制不了社會及網絡文化加諸於孩子一些怎樣的影響.

其實, 表面上要成全的所謂 Learning Outcomes, 多數做唔到. 你強逼細路賣旗, 最終或者只會令他們明白賣旗是一種多數無聊的活動而已. 或者, 他們甚至會因而學識怎樣偷錢, 怎樣穿櫃桶 (都唔定)


2012年7月16日 星期一

過去. 寧靜

生命的問題是: 苦的時候, 天地好像合上了, 置你於不顧; 幸福的時候, 時間卻過得相當快, 快到你來不及細味, 而一切已成過去.

恍惚從創世之初, 一直到現在, 人都在一種蒙昧的處境裡面. (從來都)看不見自己和將來. --- 想起龍樹觀去來品的問題: 在運動中的人, 他也有跟著動麼?

怎麼說有, 說無, 都不恰當? 說有的話, 就有兩個運動的主體 (從一而衍生出二), 那不合邏輯; 說無的話, 離開了你這個主角, 縱使一切再時移世易, 又有甚麼意思?

從前讀博士的時候, 和一大群同學去Pub Crawl. 醉起來大家興高采烈, 但是奇怪地英國夏日黃昏的天空老是不肯黑沈下去, 於是遠望時只見一幢幢維多利亞時代的樓房, 背後映照著灰黑又發亮的雲彩.

世界奇幻, 我不期然對友人說:「你知道人生意義是甚麼?」「是甚麼?」「是寧靜」
友人是年青聰敏的分析哲學家, 對著這些故弄玄虛的說話, 當然會執拗. 「哈哈, 我說不是寧靜, 而是嘈吵. 嘈吵才是意義.」

這些爭論當然誰也說服不了誰. 不過, 我說時是真心說的, 而友人祇是鬧著玩而已. 好些年過去了, 到了今天, 當日的情景, 仍然歷歷在目. 而我的信念也沒有變. 或者, 我當日若非大醉, 就不會感覺到天地的不動如山, 以及那種永恆的無言無語. 我自己的生活, 從那一刻到現在, 忙忙亂亂, 翻來覆去. 像王尚義說的, 從0開始, 最後, 還是回到那個0而已.

2012年6月24日 星期日

媽媽. 教育

媽媽常說, 因為小時候家中男丁多, 所以婆婆公公沒有供她讀書. 媽有四個哥哥兩個弟弟, 另有兩個姐姐「有錢都俾的仔讀左書先」媽說.  

無書讀, 所以小時候有好多時間一個人到處玩耍, 在她十歲八歲的時候, 會問人家借隻艇仔, 在鄉下廣闊的荷花池上划撥, 摘摘野耦, 看看蓮花.

媽說她不懂游泳, 那時如果出了甚麼事, 她一定會浸死. 她對我說「所以你話, 生死係咪整定既呢.

媽又說, 那時, 她也會爬樹, 她有個親戚叫「八婆」(不是罵人), 常在樹下叫她爬到這枝那枝樹幹上採摘成熟的番石榴. 媽說她那時「唔識驚, 如果跌下來就唔得了」

媽小時鄰家有甚貧窮的阿姨, 她會在家中「偷」些蕃薯出來, 蓋在布裡送給她. 所以媽後來落香港, 無落腳處, 剛好這個阿姨也在這裡生活著, 便收留媽暫住.

媽一生人緣都很好, 這一點我們幾個孩子學不到她半成, 媽現時八十幾歲, 每朝一群師奶跟她打六通拳 (據說她是三十年前在石硤尾公園跟何瓊學的), 打完拳去飲茶. 每次同媽一起落街, 沿途都有人跟她打招呼. 我們現在已「見怪不怪」.

我常覺得, 媽晚年福澤綿延, 兒孫孝順, 那是因為她心地好, 氣魄好, 人大來大去, 無私無曲. 而媽的這種禀性, 很大程度與她小時候有大量賞花爬樹的空間有關. 現在社會的虎媽模式當道, 孩子一天到晚學琴練英文. 孩子被奪去無所事事的寶貴光陰, 心性得不到孕育, 對人際溝通沒有興趣, 人的心靈也枯竭木獨. 這樣富饒的社會, 反而有這麼貧乏的教育, 真是很大的諷刺.  

2012年6月8日 星期五

救恩的代價

原來柴玲信了主, 真替她感到高興. 當年的義憤填膺的學運領袖, 如今卻說要原諒李鵬鄧小平和殺人的解放軍. 柴小姐真是大量, 不枉當年港人千辛萬苦把她救到美國.

也許柴小姐也應該嘗試開解下天安門母親, 她們每年六四頂著極大政治壓力都堅持集體拜祭孩子. 或者你也可以聯絡李旺陽的家人, 他們和律師如今也失蹤了, 如果你能找到他們, 請代我向她們宣揚上帝的愛有多偉大.

耶穌教人寬恕敵人, 你就真的做到了. 但是否身為基督徒就可以寬恕人呢? 你能憑甚麼去這樣做? 當然, 對於李鵬鄧小平等人, 他們不等你寬恕, 自己也一早原諒自己了, 你又可以怎樣? 憑著上帝的大愛, 這, 又有甚麼不能呢?

我們不記仇, 是因為我們根本沒能力報仇, 還是因為我們的生活太優悠? 六四至今廿幾年, 柴女士和其他前學運領袖, 身處自由的世界, 做生意的, 讀書的, 攪基金的, 都各有發展, 身廣體胖了.

難為李旺陽等不知名的小人物, 幾十年來一直身陷囹圄, 受盡折磨, 被弄得眼盲耳聾都不肯放棄原則, 他在獄中被單獨囚在小號的時候, 不能伸腰不能坐直, 而且一困就幾個月, 我很想知道那時柴女士在美國正在做些甚麼?

俄國小說卡拉馬佐夫兄弟們, 有一幕講述土耳其貴族在古時會捉弄奴隸, 把兩母子分開, 然後脫光孩子的衣服, 在母親面前放獵犬把孩子活活咬死. 你說, 這個母親有權寬恕殺人者麼? 她可以為自己心靈的苦寬恕人. 但為孩子? 她根本無權談甚麼寬恕.

誰有權替人寬恕別人? 縱使你可以報仇雪恨, 之前的苦難仍然不能當沒有發生, 你想想, 在李旺陽嘴裡的牙齒被拔掉的時候, 他們有下過止痛藥麼? 沒有的話, 請柴小姐先靜下來體驗一下, 思考這個和諧的宇宙裡, 在神的大愛之下, 有多少人正為你的救恩付出代價.

2012年6月7日 星期四

李旺陽


李旺陽,男,1950年出生。湖南邵陽市人。高中畢業后到邵陽玻璃廠當工人。受北京西單“民主墻”及波蘭團結工會影響,李旺陽1983年與朋友組織“邵陽市工人互助會”,當年被抓,后免于刑事處分。1989年“六四”運動時,參與組建“邵陽市工自聯”并擔任主席,發動工人游行、示威,聲援以北京為中心的民主運動,同年6月9日被捕,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判刑十三年。入獄之后,李旺陽因“態度頑固”而被毒打和施加酷刑,李旺陽后來因為絕食抗議酷刑,反被獄卒強行撬掉多顆牙齒強迫進食。此后長期疾病纏身,最終導致雙眼失明,雙耳失聰,生活完全不能自理。2000年6月8日獲減刑后釋放。李旺陽出獄未到一年,即因在監獄遭到非法迫害致使完全喪失勞動能力之事向政府索賠,以維護公民合法權利。在2001年5月30日再度以莫須有的“沖擊國家機關”的罪名入獄,刑期為十年。于2011年5月29日刑滿獲釋。2012年5月,美國《2011年國別人權報告》把李旺陽列為128名中國大陸應被關注的民主維權人士。“全美中國學生學者自治聯合會”理事會在2012年的“六四”紀念活動中宣布,將2012年“自由精神獎”授予李旺陽。(轉載自信報. 原出處為 http://www.canyu.org/)


已經不是公義原則的問題, 整個西方政治哲學史可以拿走, 亞里士多德說人和政府的關係是Political Friendship; 盧梭說政府的行為是人民 General Will 的共同體現; Hobbes 說沒有巨大的政府, 法治與道德, 人就會回到 State of Nature, 爾虞我詐, 朝不保夕, 互相殘殺; J. S. Mill 說社會要容納多元價值, 因為我們或者未能確切肯定真理就在你手, 又即使你的確擁有真理, 容許其他聲音的存在, 也會更能彰顯真理的莊嚴, 並使大家可以循這個真與假的對照裡面明瞭是非...

太多的問題難以理解:
如果暗殺李旺陽是由中史政府主使的話, 這個政府也著實小氣了一點. 畢竟他為此已經坐了廿一年牢獄, 受苦受難. 你溫總當年不也是站在趙紫陽的身邊去探望絕食學生?

如果殺李旺陽是湖南地方政府的主意, 而中央對此不聞不問的話, 這也太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地方政府是否都不管孤兒院, 不管教育, 不控制污染, 禽流感. 就祇是關心你腦袋裡有沒有想著六四, 並且居然夠瞻公開說出來?

原本, 我以為一直纏著六四不放的, 只是支聯會, 或者是泛民 或者是高登宅男, 教協, 等等. 朋友也說, 下下把六四上綱上線, 拿來質問這個那個公眾人物, 恍惚世上已沒有其他是非對錯了.

不過, 今日方知, 原來一直捏著六四不放的, 還有這個龐大的, 幾乎無所不在的, 以及一直在扮文明的國家機器.


延伸: 六月飛霜,李旺陽死得冤枉!星期日,萬人遊行尋真相
 http://www.facebook.com/#!/events/397432683640667/

2012年5月31日 星期四

人類野獸

人活在時代裡面, 很少有能力指示時代發展的方向, 相反, 人祇是不斷地被沖刷, 淘洗.

我想, 這個世界包含著很多很多的武林. 武林是甚麼? 那裡有比較, 那裡就是武林.

從商者之間會比較彼此口袋中金幣的多少. 從事學術研究者則比較論文的產量和影響力. 連打壁球者都在每星期的比賽中嘗試超越對方. 家庭主婦們聚在一起則在暗裡比拚幸福.

人每一日的生活到底為的是甚麼?

為甚麼人類要有文明? 如果人注定要在社會中無意義地這樣把自我消磨下去, 人即使可以得到一定的秩序和安份, 卻因而失去了自己的靈魂. 這值得麼?

我在想, 如果老老實實從動物的角度看自己的存在, 我的問題不過是: 作為一頭野獸, 我們可以怎樣好好地活下去呢?

一頭有靈魂的野獸, 應該怎樣生活呢?



2012年5月7日 星期一

生命之詩




在世界面前, 人的力量是薄弱的. 人幾乎甚麼都沒有, 卻對生命有熾如烈火的追求, 這有時是好事, 更多時候, 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

看完南韓導演李滄東的「密陽」, 最近又看他的「詩」(Poetry) (台譯生命之詩).

故事的主人翁楊美子年近六旬, 生活貧困, 要當鐘點傭工, 每日負責幫半癱老伯沖涼. 雖然如此, 人仍然心地善良, 樂觀美麗.

可惜與她相依的外孫不爭氣, 日日祇是懂得打機看電視. 到後來更闖下大禍. 美子曾對外孫說, 一生最大的快樂就是能夠把飯送到這孩子的口中. 現在連這一點都難以做到了, 美子又可以怎樣呢?

-- 在「密陽」裡面, 主人翁的孩子死了, 她投向宗教, 努力地唱詩感謝神, 後來發覺問題重重, 她轉而憤恨宗教及上帝. 但同一個處境去到「詩」, 美子則把哀傷轉化為委婉的詩句, 娓娓道來.

我想, 人用來回應命運的方式真是很多, 有能力儲點錢買一層樓, 養妻活兒, 都是一個成就. 至於我或某些人, 也許寫一兩本哲學書, 用十年廿年寫幾篇論文, 都很不錯 (想起哲學家 Fred Feldman, 寫了本哲學書叫 Confrontation with the Reaper, 揭開來看, 驚見說是記念他已逝的孩子的.)

不過, 這些其他的行徑, 都有點「外在」; 美子寫詩, 卻是一種直截了當的meditation. 以當事人的第一身, 錘鍊生命的苦感. 這種Subjectivity, 既有勇氣, 有力量, 又有美感. 真是不可多得.

在電影中教美子寫詩的老師說, 人生難得的不是詩歌, 而是一顆寫詩的心. 確是實語.

2012年4月18日 星期三

國學 X Men

上星期到美國開了一個有關中國文化的會議. 與會者十居其九都是紅鬚綠眼的老外.
雖然不是中國人, 但他們個個都像 X Men 一樣身懷絕技. 有的可以將四書孟子的篇章隨意引述, (雖然用英文); 有的研究王充論衡, 大半個小時在談論性, 命和氣的分別 (雖然那手中文字很像小孩子寫的字); 有的專談程頤對易經三十九卦的闡述. 望住鬼佬熟練地在你面前畫出卦象, 說那個位是君那個是臣, 感覺有點像時空交錯. 我活了在哪個世界哪個宇宙了? 看看他們手上拿的是甚麼書, 噢, 那是台灣正中書局藍色面的禮記; 噢, 另一個手上拿著兩冊中華書局的論衡, 他說原本有很多冊, 不過帶不了那麼多 ...

我看見他們, 感到一種天真與可愛, 又覺得他們像細路仔扮大人, (我小時候也會刻意在圖書館借些厚書來嚇唬人的.) 因而, 一時忘形問他們, 難道你們真的明白書中說甚麼? -- 鬼佬都很識大體, 答道是啊, 這些都很難明的啊.
我跟同 Panel 的鬼婆談話, 我身在異地, 當然用英文, 然後她句句都用普通話答我. 我覺得, 這種文化交流, 真是很古怪. 她說, 現在在普大 (Princeton), 每年都邀請大陸學者到那邊用普通話講書. 像在大陸一樣, 溝通是沒有問題的.

回港後, 和朋友談起這事, 朋友說, 鬼佬其實唔明的. 他們的進路通常都是用人類學呀, 用中西比較呀, 那都不會涉及核心的義理. 而且, 很多經典都譯得很糟, 文化交流的年輪是很闊的, 就像中國當年消化佛學一樣, 是好幾百年的事. 而且一本經典, 往往譯完又譯, 譯完又譯. 那是在回應著不同時代的需要.

我覺得, 朋友說的都有道理, 不過, 以他們的這種熱情, 專注, 和氣氛, 無論怎樣, 都會開拓出一種氣候來的.我們在這裡, 承繼往聖絕學, 也應該加把勁, 做些成績出來, 不要讓老外專美.

2012年3月26日 星期一

在蟻穴中自瀆

昨晚明珠台播 Constantine 魔間行者, 奇洛李維斯照例得一個表情, 甚麼地獄人間的平衡, 真係做戲咁做, 不過電影的主角講了一句有趣的對白: 上帝看人, 就好像小孩子畜養螞蟻一樣, 個別螞蟻的生滅, 基本上不是一件怎樣值得主人注意的事.

香港這個蟻窩, 也有人以為他有自己的生存意義和標準, 蟻窩有自己的歷史, identity, 甚麼甚麼.

在螞蟻群中, 哲學和價值的討論當然是有意義的, 我們也可以談怎樣的民主模式對我們最好, 要怎樣的普選云云.

不過終日花時間思想一些不能在現實世界落實的東西, 始終覺得有點兒無謂. 有時談得太多, 甚至會令人懷疑這是否一些精神上的自瀆行為.

自瀆, 我們知道, 是不能在公眾的地方進行的; 尤其是約埋三五知己在各大專院校攪就更加令人感到你在貽害下一代. 昨日夢熊大師話, 你班友排大隊攪假選舉, 仲要投白票, 這在邏輯上很有問題.

在此申報, 自瀆, 無論在身體或精神上的, 基本上都是我的嗜好. 政治的自瀆, 集體地, 知其不可而為之, 做完之後還要補句為香港人驕傲, 說一切進行得很有秩序.

人有自瀆的需要, 因為生活枯淡, 無望, 窒息. 人看不到出路, 所以才自己製造一些活動的藉口, 快樂的藉口. 李鵬飛話, 你不要以為 CY 真的曉飛, 一早收定各人的黑材料, 在適當的時候一點點的放出來, 左打唐唐, 右打阿曾. 結果兩條友俾人(民意?) 打到落花流水, 然後一個二個選委才自動自覺投佢票.

喂, 阿飛哥認識唐唐三十年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呀! 唔係話唐豬密實或者飛哥遲鈍, 而係你班契弟到底知不知中央對香港政界人物的底面掌握有幾深. 中央要調動的話, 原來香港地產佬們的都係螳臂擋車而已.

十多年前, 在港大聽白鴿黨的某講師演講, 好記得他得意洋洋的表情, 對住班鬼佬教授說要將民主輸入中國, 說香港回歸正是造就了這個契機. 叫大家不要以為回歸一定是香港俾極權政治侵蝕. 唉呀, 現在看來, 一切真是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 了.


延伸閱讀: 信報, 陳景祥: 從今天起, 人人都成了民主派

2012年3月12日 星期一

活下去才最重要

或者我們全部人都錯, 或者唐唐才是最適當的特首人選.
或者腳頭好才是最重要的禀性.

另外, 我們都以為自駕遊對香港有害, 或者我們全部人都錯, 或者容許大陸人自駕來港, 最終會帶來新的氣象.
另外, 我們要求民主和雙普選, 或者我們全部人都錯, 沒有這些冠冕堂皇的制度, 也許我們會活得更好.

或者香港真的需要一些人口的新力軍, 一些衝擊. 人是要在衝擊中才領會甚麼是重要的價值.
雖說我們不喜歡被擺佈, 但回歸十幾年, 日子不也是這樣過了麼?

大陸的確有著千百樣的不好. 但是世界本身根本就是一個 State of Nature. 你看美國人在阿富汗, 以及之前在伊拉克殺了多少平民? 以及再之前在拉丁美洲又殺了幾多人換了幾多個總統?

或者我們全部人都錯, 我們追求的甚麼到頭來不知是福是禍? 在哲學的世界這叫做 Objective Consequentialism, 行為的對錯以客觀後果的水準(或者快樂的總和)來釐定.

人就是喜歡抱怨的了, 患得患失, 對於他擁有的東西, 全部不喜歡.
這種日子, 真是過得有點荒謬. 人的無知, 無明, 令他一手締造了自己的煉獄.

停止 Deny, 不要投訴, 忘我地工作, 不要想, 要像機械人一樣, 在限期前完成一份又一份的工作.
之後也千萬不要想自己快不快樂, 不要想.
這樣, 一生也會好快過去的, 我相信.

2012年2月21日 星期二

反唐力量

即使其公眾形象極度惡劣, 醜聞滿天, 唐生祇是懂得在鏡頭前大大聲話負責, 承擔, 然之後又報名參選突首, 咁, 他做過甚麼來為自己的醜行負責呢?

四大地產商, 銀行家, 周星馳, 新界鄉事勢力, 前所未有地糾結成一種奇怪的利益集團.

基本上香港人怎樣看唐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唐翔千與中央關係千絲萬縷. 你喜歡也好, 不喜歡也好, 這就是現實, 醒目仔識得歸邊, 識時務者搵大錢. 沒有氣節, 沒有公義.

不過一直被殖民化, 被中央剝奪了民主權利的港人並非完全被動. 你看看鋪天蓋地的惡搞改圖, 就知道人心不死, 唐生話自己沒有放棄, 但大家知道他祇是被擺佈的傀儡. 真正沒有放棄的是我們自己.

官商勾結, 當然可以締造一時的政治的力量. 但更長遠更強悍的應該是文化和幽默的力量. 用康德的說話, 也許可以說這是 Kingdom of the Ends. 你可以在現實剝奪人應有的政治權利, 但在某個角度之下, 人們仍然以在各自的崗位上有尊嚴地生活著.


1. 文化的力量

Source: http://www.facebook.com/#!/tang.earthquake

2. 幽默也是力量.


See also: 推土機與吊臂陣

2012年2月19日 星期日

末日

感到自己已經失去力量了. 前面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行.

現在, 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看到唐唐在電視上出醜, 不知所措, 強作鎮定, 照稿背, 然後牛頭不答馬嘴地回答記者的問題.

喜歡紅酒, 竟然變成了他的怨咒. 而一早棄之如屣的妻子, 卻一次又一次的站在前台幫他擋子彈.

而唐生第二天還要說, 要躲在「女人」背後感覺不好受.
「女人」, 在這種語境底下變成一些低賤的, 不能宣之於口的東西. 女人, 連說一聲「老婆」(或「妤淺」) 的意願都沒有, 一句感謝都沒有, 就祇是想著自己的不好受.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福氣何來.

唐生如果要同阿梁生辯論, 真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的處境. 假如你唯一的獨特性就是在於你的蠢, 那辯論的時候你愈百詞莫辯豈非愈佔上風? 他有這個機會麼? 還是真的要由曾肉成或者朱德成出來替佢? 好唔好叫埋成龍同李龍基?

不如用打牌來代替辯論啦, 兩番起糊, 邊個最先嬴夠一底就做突首. 咁, 起碼可以凝聚一下香港人的志趣. 在這個舉世混噩, 連蒲台島都可以變墳場的世界, 香港人還可以堅持些甚麼? 遲下打牌叫碰叫上會唔會都要用普通話, 然後隻萬字變成簡體字, 一万, 二万, 五万... 嘩, 整整下人地食出做左突首都唔知佢食乜野牌, 咁就真係香港人的末日矣.

2012年2月10日 星期五

一課

昨天預備了一整天的 powerpoint, 今早上課時才發覺 Save 錯了另一個檔案, 以致廿多頁的內容及資料全部失去.

有成班學生在你面前, 你不能夠講粗口, 不能夠發脾氣, 而且, 有三個小時的課時, 就算你甚麼都沒有, 也要冷靜耐性, 甚至微笑, 想清楚如何講這一課.

這種經驗十分奇特, 你發覺聽書的同學仍然是那幾個; 沒興趣的, 睡覺的, 仍然是那幾個. 恍惚他們壓根兒沒有受到影響.

在裡面被命運摧毀了的祇是你, 而你的責任是一路向前走.

這樣的時間, 過得不快也不慢, 像平日一樣, 同學偶有參與, 你照舊點名 Take break 催促同學分組. 這樣, 三個小時過去了. 甚至沒有時間去講另一些你預備好的東西.

回到辦公室, 千方百計在電腦上找回這個遺失了的檔案, 打開, 一頁一頁的翻, 有點恍如隔世. 我把檔案複製五六個備份, 放在電腦不同的位置, 也放在 email, dropbox, blackboard.

這樣做真是傻. 課已經上完了, 你再有十個版本都無用.
但不是的, 你起碼在告訴自己, 有些努力, 是沒有白費的. 相反, 它堅實的在你面前存在著, 一直在你面前存在著.

2012年2月5日 星期日

公義, 仁愛, ...

不知道幾時開始, 我們都無一倖免要活在一種抗爭的循環裡面.
恍惚全部野都是要鬥, 要嘈, 要反對, 要挺身而出, 我們才可以過日子似的.
這是香港人的宿命麼? 口口聲聲代表我們的立法會議員, 忙著把自己的人工加多七萬, 去到月薪十四萬幾, 但香港人已經爆煲的反雙非反自駕遊的聲音, 卻沒有幾人聽到.

最奇怪的是梁愛詩范婦人走出來話, 基本法其實並不容許雙非兒擁有居港權的.
其實, 其實你輸打嬴要.
對基本法最公道的詮釋, 不一定吻合目前香港人的意願的. 法律的一致性自有它的原則, 你今日可以這樣委曲地詮釋法律, 他朝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上下其手. 這, 長遠對香港的法治會造成很大的損害.

至於林主席周教授等人大聲疾呼包容呀不要歧視內地人呀等言論, 是何不食肉糜, 是不知民間疾苦者言. 若然出入大學有轎車代步, 不需要和同胞爭地鐵, 爭位坐, 不需要忍污濁忍手拉車忍聲浪, 那, 在道德上是可以很包容和理性的.

Racism 當然有可批評之處, 不過, 我們更加要看清楚, 是甚麼樣的社會條件把人逼成這樣了? 你有沒有在大時大節去海洋公園, 有沒有試過在國慶晚,上山頂睇煙花, 有沒有試過叫人排隊反被人罵, 甚至隨時有機會被圍毆? 香港人到底累積了多少怨氣, 那些附庸風雅, 大白天講公義論的人又知道幾多?

2012年1月31日 星期二

即去汨;場;仕;之;是汁;昤;昶系旨;什;去白勺;;昤炭勺易叛;少;氏旺;易;是戊;旺;介;狵奚灸弋屎晦氏妁;/,;白勺汪;場;虻,.小蚪嫌丈v杯峽7畈荼92

人是孤獨的. 孤獨而且荒謬.

2012年1月23日 星期一

A Medical Confession

新年流流, 卻在臥病. 先是幾天前打球, 雙腿無故先後抽筋, 站都站不起來, 祇是蹲下來咬牙切齒. 別人卻不知道我在幹麼, 還以為我又給對手打著.

之後的一兩天喉嚨痛得要命, 以致吞嚥困難; 半夜裡睡得很差, 不知道是痛醒了, 還是在夢中都在痛著.

喉嚨的情況這麼差, 卻也講了四節課. 不過在年廿七的兩節水份很多. 有一堂原本是三小時, 專心講兩小時卻已經講完. 然後前台的電腦及投影機忽然斷了電. 我跟同學說, 不如我們早一點放吧, 個個同學像中了六合彩一樣興奮歡呼. 我則帶著罪疚感離開課室.

看醫生, 我說祇是喉嚨痛, 無鼻水無咳. 我堅持祇要最基本的藥. 經驗豐富的醫生其實知道我遲早咳遲早發燒, 不過沒有和我爭辯, 祇是說下星期過年, 你到時有需要就未必能拿得到藥. 我當時以為醫生開藥賺錢, 所以才開那麼多藥. 悻悻然離開醫務所.

現在是年三十的半夜四點九, 嚴格來說是年初一了, 相信大家正睡得很甜; , 卻在精神萎靡地寫Blog. 因為我在醫務所拒絕了咳水, 現在, 半夜裡咳到肺甩扯蝦喘不過氣. 卻祇能爬起身寫下這篇懺悔錄.

2012年1月10日 星期二

2012年1月3日 星期二

風的響聲

Greatness, knowledge, renown,
Friendship, pleasure and possessions,
All is only wind, only smoke:
To say it better, all is nothing.

Kierkegaard

(風隨著意思吹,你聽見風的響聲,卻不曉得從那裏來,往那裏去.凡從聖靈生的,也是如此。約翰福音 3:8)